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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 序章

正在演奏的曲目是220Volt的《Walking in Starlight》。

乐手的演奏铿锵有力,仿佛是Seier先知向远方的神明祈求着回答。

通过与最新型的iPod nano无线连接的无线耳机,聆听北欧金属的节奏,男人微微摇晃着身体。

身长近两米。肩上挂着的吉他盒看起来很小。

身材高大厚实,筋骨强壮坚毅。额头上有疤痕,眼睑处画有战士的黑色浓妆。和他那剪短的铁色头发很相配。

挪威首都,奥斯陆。国会大楼附近的Ark书店。

虽说是室内,但在2月平均最低气温低至零下五摄氏度的北欧地区,男人仅仅身披一件皮革上衣,堂而皇之地敞开胸口露出胸膛。不过哪怕是这样,旁边的人却一点都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寒意。

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寒冷对他毫无伤害可言。男人站在书店的一角,一边阅读着北欧旅游指南,一边悠哉游哉地晃动着身体。

旁边的小孩子和正在选购定期发行的育儿杂志和通贩杂志,犹豫着要不要再追加料理杂志的母亲手牵着手,仰望着这副样子的男人。张着嘴,盯着男人看整整三秒,又回头看了看手中绘本上那些戴着长角铁盔的男人,然后开口问道。

「大叔,你是维京人吗?」

「你知道这个吗?」男子抬起头说道。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意外地有种纯真的感觉。年轻的母亲注意到自己孩子的发言,回头的瞬间就被男人迷住了,但她还是很克制地回过神来说道。

「哎呀,我家孩子说了冒犯的话,实属抱歉」

看着男人那可以与自己腰围相比的胳膊,接着问道。

「您没准是运动员?还是重金属乐队的歌手?」

「哈哈哈哈,小家伙不是说了嘛?」

男人用自己那与反射着阳光的峡湾呈现出的颜色相同的眼睛俯视着二人,继续道。

「我是维京人哦」

找不到同类啊。

指的不是重金属,也不是如同纹身一样绘于眼睛周围的战士浓妆。更不是赤裸着皮肤,而是存在方式的问题。

——他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凡人。

走出书店,走在不算太拥挤的大街上,男人在心里歪了歪脑袋。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自己感受不到什么力量。

无论是男人,女人,孩子,青年,中年人还是老年人,都一样。从他们的身上感受不到采集的力量,狩猎的力量,吞食的力量。战斗的力量,杀人的力量,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要令自身存活的信念,狂暴的力量几乎不存在。

虽说不是一点没有,但也太少了。恐怕是不善武器的农夫或者渔民吧。不过大家的气色都特别好。刚才的母亲和孩子也是如此。

温和,满是破绽,甚至会对陌生人露出微笑。这个名为奥斯陆的现代城市,如果真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没有野性的农夫或者渔民,那就真是麻烦了。男人这样思考着。当他看到站在十字路口对面的警官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这是在搞什么?拿着玩具的家伙。我可没有杀了你的念头哦,摆出这副样子是在吓唬谁呢。

稳重是一种美德,破绽百出也是富足的证明。

但是,如果是这种生活方式,当自己的同类出现的时候,就会深陷危机之中。

也就是说——

「一定得绷紧神经啊」

他停下脚步。裸露的胸口有一种战栗的感觉。啊,是同类啊。

虽然和完全的同类可能有些不同,但还是有些相似。能够明确感受到魔力的存在。

「直觉这玩意还真不会骗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转过身体。毫不犹豫地迅速穿过奥斯陆的街道,一口气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与街上的熙熙攘攘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寂静,耳机里传来的旋律显得格外响亮。不会错的。金属乐这种东西让人热血沸腾。男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强忍着嘴角的上扬。

以前是谁告诉自己,在猎物面前舔嘴唇是二流的行为来着?

他关掉了ipod nano的开关,摘下了耳机。

回头的同时,将目光投射过去——

一辆日产汽车刚刚驶过,那个存在就出现在了巷子的对面。

那是个奇特的存在。以影子编织而成的人形怪异。长长的头发,几乎要碰到地面了。

这个身长三米的人形怪物随风起舞,那副样子甚至超过了铁发男人厚实的躯体。仿佛将强烈的狂风作为一种结界构造而出。猛烈的气流轰击着男人。但是,这还不足以动摇男人的双脚,所以他并不当一回事。

「这风吹着真凉快」

尝试着和身分不明的对手搭话。

是不久前被召唤出来的斯拉夫怪物吗?男人并不清楚。

不过本质还是理解的。这是敌人。那满溢的杀意,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他冷静下来,开始了作战的准备。从背在肩上的琴盒里抽出了自己的拿手武器。

不是枪。也不是剑。厚重的铁块和带有利刃的斧子撕裂着北欧冬季的大气,他的身体配合着手腕的扭动,将这武器砸向了影子怪物。

这个动作的含义其实很简单。

也就是说,现在要把你这家伙给——

「ki!」

人形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叫声,以此作为回应。不是从地面袭来,而是借用了墙壁直接冲刺。完全无视了重力。时速超过五百公里,保持着惊人的初速度,在狭窄的小巷里疾驰。它移动的轨迹不是直线而是完全随机的路径,简直就是一种高度成熟的杀人兵器。

尖锐的爪子刮蹭着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无法通过视觉捕捉到的超高速利爪,能够轻易撕裂人体。那怪物身体表面缠绕着的强风是保护其存在的盾牌,无法穿透强风先发制人。

做不到。是的,以人类的能力做不到。但是,被擒拿了。

男人的左手腕力如同台钳一样,穿透了强风的庇护——将那挥舞着利爪,以极快速度逼近的人形怪物牢牢擒住。

如果有嘴的话,怪物或许会发出「咦」的声音,但现在这只怪物面对此种情况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发出吱嘎声。

「ki?」

它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是被男人高高抛起的斧头。

超越人智的存在的古老神秘,只能被更上位的神秘所打败——那是作为不为表世界所知的魔术师群体的处世常识。

眼前的怪物并非寻常之物,恐怕是古老的神秘之类的存在吧。那么,男人的铁块,沉重又锐利的战斧是无法与之相通的吗?

视觉上的冲击远比言语和讴歌来得迅速。

那么,在座的各位,敬请见证吧!

被男人紧紧握住的斧柄。那隆起的肱二头肌。

肢体浮现的粗大血管。怪物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把这么厚重的铁块砸过来是在搞笑吗?那是由无数细小的影子构成的看不见的面孔,在对眼前这个愚蠢人类的无力的嘲弄中扭曲的,那个瞬间。

「奥丁(Odin)!」

男人用裂帛似的尖锐声调,喊出了古老神明的名字。随之将钢铁战斧直接砸了下去。

——两断!豪斧一闪、完全粉碎!

勇猛的战士赌上性命挥动的铁块,区区影子怪物,岂有理由与之匹敌!

「哈!」

男人急促的战吼粉碎了怪物那被砍成两半的听觉器官,将怪物的头颅狠狠砸烂。

暂且不谈这个男人是背负着何种使命来到此地,但现在被撕成两半的怪物实在倒了大霉。现代的北欧是一个没有神秘的世界,没有人能够与神秘缠身的存在抗衡,尤其是那些连咏唱魔术的样子都看不到的莽夫,只需要轻敲他们的脑髓,将其粉碎然后一把扯出来就行了,根本不配称作对手。

被那斧击和战吼粉碎的那一刻,怪物应该察觉了吧。

无论是谁都明白,这个男人乃是——货真价实的,真真正正的。

从遥远过去来到现代社会的维京狂战士。

砍向影子怪物的战斧,其惊人的破坏力和速度并没有因为命中目标而衰减,甚至直接砸在了街道的路面上。高呼古老神明之名,那声战吼所包含的必杀意志以及纯粹暴力的极致,将十五厘米厚的柏油路瞬间烧成赤红,在奥斯陆的小巷中也留下了深深的战痕。

操纵影怪的魔术师必须改变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在遥远的过去,

以血洗血的战斗和死亡正是神明赐福之刻的具象化。

伴随着文明的进程和灯火,如阴影一般被世界追赶却无法消失的力量。仅凭一把斧头便解决了一切难题,蛮横凶猛,武勇无比。

跨越汪洋争夺土地的勇士。人们以北欧最强生物之一的熊来形容这个男人的豪壮,乃是最强的战士之一。

其名为拉格纳·洛德布罗克。传说中记载的勇猛维京王者之一。

「比想象中的脆弱啊」男人甩了甩斩杀怪物的斧头,把它放回了琴盒。拉上琴盒的拉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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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进而盖棺论定,英灵召唤这种大术式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图个方便不就好了吗?雷米娜如此思考着。

可以说是活着的神代的证明的少女的伴侣——那个男人,作为Berserker被雷米娜召唤出来的战士,拉格纳。

他是恩赫里亚传说中的维京王者之一,可以说是终结了神代的最后一位勇者的英魂。北欧神代最强的夫妻——齐格鲁德和布伦希尔德(出自《沃尔松格萨迦》),以及基本相同的西格弗里德和克里姆希尔德(出自《尼伯龙根之歌》),以上的诸位都是一等一的伟大英雄级别的存在,但都和自己的伴侣之间的相性不是很好。(请各位读者自行开除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

在这个问题上,谈起那个少女和拉格纳的故事,萨迦中并没有记载他们有过失和的说法,甚至还有让人感到他们之间的深厚无比的羁绊的情节,这已经是——

「这场亚种圣杯战争,我们已经胜利了。其他的《组合 Buddy》不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吗?」

为了不让旁人听见,雷米娜在歌剧院茶餐厅门前小步走着。完全不考虑自己喜爱的Jimmy Choo皮靴鞋底的磨损,在石板路上踩踩踏踏,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从者(Servant)们,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冷静下来呀,雷米娜,快点冷静下来」她盯着右手的三画令咒,有一种眩晕感。

「我真是太幸运了。给考列斯哥哥的信是怎么写?还跟伯父他们显摆自己的能耐。是啊,没错啊。已经说过的话,怎么可能食言呢?」

这种程度的困境算得了什么呢?

于东欧图利法斯的圣杯大战中落败,吾等的千年黄金就此解体。千界树和死去的身体一样,失去了主干。在此后十年的时间中,家族的分支拼上性命生存了下来。如今这种程度的困境,和十年之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如果垂头丧气,缩成一团,就没脸去见考列斯哥哥和戈尔德鲁夫哥哥了!」

胸怀不屈的意志,雷米娜她——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尤格多米雷尼亚抬头张望。少女的眼眸和灵魂之中蕴含着的火焰正是黄金。

此乃千年黄金树在新的世纪依然尚存且默默燃烧的,难以忘却的火焰(死灰复燃)。

从家祖达尼克夺取大圣杯开始,一直延续到圣杯大战的传说。尽管这一传说以失败告终,但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少女不曾自觉的骄傲的依据所在。

【观测对象/变更】

【编篡连续体溯行/观测再开/九世纪】

少女生气了。

脚边的狗小声地汪汪叫着。虽然少女总是吐槽这条狗明明很大一只,叫声却这么可爱,但正在气头上的她并没有这种吐槽的余裕。顺便一提,她旁边这只并不是狗,而是真正的狼。但是少女并没有意识到,还是管它叫「狗狗」。这个称呼并没有流传后世,关于这只生物的文献记载是狼。

如果是平时的话,自己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自己稍有气愤的时候,只要这匹很少撒娇的巨狼蹭一蹭自己,紧绷的嘴角就会略微放松,眼神中透出喜悦,一起在森林中奔跑,在湖水旁嬉戏,随着时间的推移,怒气就完全平息了。

但是,只有现在这个时刻。做不到。

少女的愤怒不可抑制。这种愤怒,很可能让少女像大约一千九百年前的卡特拉火山一样爆发。

要说为什么,因为自己被人挑衅了。挑衅自己的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少女是被灌输着荣誉感长大的。

尽管自己没见过父母,但自己的父亲是传说中斩杀了龙种的伟大英雄,母亲是大神奥丁的女儿——女武神的长姊。这副身躯之中寄宿了龙种,人类,神明的血统。养父海梅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自己也确信这一点。

装点银色秀发的头饰,是自己出生不久后母亲赠予自己的魔银道具。因为自己身上还带有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让人觉得「果然,看来这个孩子确实天赋异禀」,所以少女完全不怀疑养父爷爷的话。自己是过去神话时代出生的孩子,藏身于海梅爷爷保管的魔银大竖琴之中。

然而自己却跨越了神代的终焉,甚至跨越了西历的开端,经过了一千九百年的时间,在公元九世纪的挪威苏醒。

原来如此,似乎自己跨越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正确地说,你是因为大竖琴的魔力而陷入了长眠」

「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爱睡懒觉的孩子了」

「或许是吧,可爱的小丫头」

自己和海梅爷爷进行了那样的交流,感觉就像昨日一样。的确,这是二人倒数第七次互动。

是啊,温柔、平静、慷慨的、自己心爱的海梅爷爷,代替了母亲大人作为在地上的父母,也是等同于祖父的人,已经死去了。

没有诸神和巨人,也没有龙种和世界树,连女武神都已经消逝的,公元九世纪的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身处眺望峡湾的地方。少女除了独自生活以外,别无选择。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一对旅馆老板夫妇收养的女儿的事实,这对夫妇告诉她,海梅爷爷给了他们金银财宝,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养育她,但实际上她是一个仆人。只是把在森林里遇到的一匹巨狼作为朋友,不奢望太多,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就这样慢慢地活了下来。

然后有一天——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被那对夫妇公然卖掉了。刻意地,卖掉了。

「有个男人说他想见你。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维京战士哦」

随身带着两只乌鸦,背着乐器的怪人。少女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海梅爷爷告诉过自己什么是吟游诗人(skáld)。

闯入自己生活的不是这个面色柔和的、名叫布拉的吟游诗人,而是派他来到此地的战士。

「在不久之前的掠夺中,那个男人也是硕果累累,打败了诸多敌人,掠夺了大量的财宝」

「哦」

自己并没有听他闲扯的兴趣。谁杀了谁,什么东西被夺走了,那又如何?

少女觉得在暖和的地方睡午觉,或者走进森林跟巨狼玩耍,在鱼和肉的料理这方面下功夫,做出美味佳肴才更加有趣。

到这里为止,气氛都像是开玩笑一样的。问题还在后头。

「拉格纳他说,跟你见面的时候有几个附加条件」

「条件?」

「是的。着衣不见衣,空腹亦果腹,有伴且无伴。可以说是非常困难的条件」

「确实是一件难事啊,」吟游诗人面带难色,「如果你达成这三个条件,我的诗歌将会传颂你的智慧」

——哼,原来如此。

——那我懂了。把那个维京战士给砍了吧!

着衣不见衣?一听到这个条件,少女就产生了近乎杀意的愤怒。

清心寡欲地活着,不求荣华富贵,并没有什么目标。尽管每天让人血压上升的事情微不足道,但日积月累,少女的压抑情绪终于爆发了。

那个陌生男人提出的无理要求更是临门一脚。

穿不穿衣服,我管你啊!

【着衣不见衣】,这种居高临下的要求真是让人火大。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维京战士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的,但总觉得要你脱衣服就脱,属实是脑子出问题了。但是那又如何?这个生活在公元九世纪的孩子,听到维京战士的要求之后,会欣然接受嘛?那么,应该服从于他嘛?

「我才不要呢!」

吟游诗人留下爽朗的笑容离开之后,少女自言自语道。

脚边的狼呜呜地叫着,但是少女的愤怒并没有平息。

「维京人什么的」

少女的身体里燃起了火焰。那是连少女自己都不认识的,来自母亲的血脉嘛?或者说这是偶然?

——绝对要杀了这个家伙。

——给我下跪求饶吧,维京混蛋。

到了约定之日,约定之时。少女没有拒绝那个男人(拉格纳)的提议。

少女独自思考,关于拉格纳的三个要求,并且找出了解决办法。具体来说就是,披着一张渔网,在出发前的晚上吃了个洋葱,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带着巨狼来到了能看见大海的山丘之上。

果不其然,那个维京人就在那里。那个男人的身躯十分高大,少女只能抬着头盯着他。

和少女相比,男人的个子相当高,身体壮实,筋骨强健。为了作战方便而剪短的铁色头发显得十分武勇。脸颊上的黑色纹样是刺青还是涂料?男人比少女想象中年轻,是个精悍的青年人,不过这些跟少女没啥关系。

不管她的长相如何,都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家伙。自己已经把唯一的衣服剪成碎片贴在了渔网上,勉强把皮肤盖住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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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上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的,也就是说,少女的羞耻心已经拉满了。虽然自己认为羞耻心在愤怒的火焰面前毫无意义,但终究还是天真了。太羞耻了,实在是太羞耻了。

就算这个男人马上就会被自己杀掉,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是很羞耻。

「你就是克莱卡吗?不是吧,我的无理要求你居然都……」

「吵死了!」

无论这男人说什么都是聒噪。

男人的声音比自己所设想的响亮许多,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但并没有什么所谓。

声音和言语,连同喉咙,一起被割下。

眨眼间,少女高高跳起。让缩小到最小尺寸的魔银长枪恢复原状,旋转身体的同时,凭借离心力增加攻击的威力——承载着全身重量的长枪扫向了男人的身体!

「……」

毫发无损地接住了这招。不仅如此。男人用左手抓住了长枪。

不行,已经逃不掉了。

反射性地缠上了魔力。覆盖在身体上的渔网这时变作了轻薄且坚硬的铠甲。

空着的右手攻过来…就在少女这样思考的时候,攻击袭来。与此同时,巨狼吼了一声。或许是出于警觉,男人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好机会!少女敲击男人的手腕,让紧紧抓住长枪的手指在半息之间放松,将长枪抽回。乘胜追击,一脚踢向男人的胸膛,借力飞向空中逃走。字面意义上的飞翔。后世的记载中将其描述为不被重力和引力等物理法则所束缚的,少女与生俱来的肉体能力。令人眼前一亮的空中飞行。少女如同羽毛一样轻盈地飞向天空,和男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然后,架起了由长枪变形而成的魔银之弓,拧出魔力箭矢——

「克莱卡!」

男人喊出了自己的假名。

少女下意识地停住了本该放出箭矢的手指。

——唉?为什么要停手,我这是?

——现在就要杀掉的家伙,这家伙说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听。

「是我不对!我错了!」

男人正在喊着什么。是啊,你做得过火了。有问题的当然是你。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就是,就是这样。损友(布拉基)告诉我有一位尊贵的公主……我想试探一下你。你的美貌不言而喻。我觉得,智慧和勇气是需要考验的。所以我提出了那些无理的难题。是我做错了。你真是智勇双全」

……

这家伙在说什么?这个男人。难道他是在夸奖我?

这种夸奖本身,并不讨人厌。

轻易地赤身裸体,或者穿着不成样子的衣服,本以为自己会因此而慌张,现在却被一个本该得意忘形的男人如此称赞,有点不高兴,但是他称赞自己美丽、智慧、勇气可嘉……被如此夸奖之后,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坏。

「而且,你在天空中飞舞啊」

「嗯?」

「我啊,还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女人呢」

男人露出牙齿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开朗,就像孩子一样。或许,他并不是出于什么阴暗的想法才来找茬的。

那笑容,让人感觉如同阳光一样,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

弦上的魔力箭矢微微颤动。原本高涨的杀意,在少女的动摇中,变得稀薄了。

在那之后,那男人倾尽心神地大喊道。

少女的耳膜剧烈震动着。

「我想要你!克莱卡!未来的维京之王,拉格纳要娶你!」

我是拉格纳·洛德布罗克!

「才不是克莱卡!」

自己条件反射地喊道。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维京之王?娶我?真是一团糟。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大声喊着。

「我,不是乌鸦(克莱卡,Kraka)!」

急速雾散的愤懑之情,不知为什么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永不停歇的好奇心,以及预感到之前自己在森林和旅社一成不变的日常可能会发生巨大变化的预感,混杂在一起,像火焰一样盘旋在胸前。

少女没有发觉。在自己那双开始绽放灿烂光芒的碧色眼眸之中,那个男人屏住了呼吸。

他确信,自己眼前的乃是命中注定之物——少女下意识地大喊着。少女对着后世传说中的维京之王,真心实意地宣告道。

「吾乃亚丝拉琪!弑龙者齐格鲁德和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的女儿,亚丝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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