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菲莉亚·帕雷迪亚,感受不到她在身边的温暖,我倍感寂寞。
我仰望着皓月升起的夜空,长叹着。一天的光阴似箭般过去,不做点什么的话,真感觉度日如年。
而这原因,我心知肚明。因为我希望此时和我在一起的人并不在我身边。
「……艾妮丝。」
即使我呢喃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也没任何回应。就算明知如此我也还是这么做,因为我深深地想念着她。
长夜寂寥,连睡眠都让人扫兴。正当我牵肠挂肚之际,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
「打扰了,尤菲莉亚小姐。」
同意她入室后,伊莉雅进屋了,手里端着茶具等东西。
「今天我们,都辛苦了呢。伊莉雅。」
「不,尤菲莉亚小姐才辛苦了吧。我这就给您上茶。」
「好的,那就麻烦了。」
我和伊莉雅俩人短暂的夜茶时间,此时也算是抚慰着我的内心。
只是艾妮丝不在了,我的日子就变得这么索然无味。明明在她不在时,也有人默默支持着我呢。
有代替蕾妮掌管内务的哈尔菲斯,还有魔法省经常见面的玛丽昂,为我指点江山的义父和义母。 明明有这么多值得依赖的人,没了艾妮丝后心中却彷徨若失。
或许是因为只有忙碌中才能忘却这烦恼,我甚至想感谢给我安排这么多任务的父亲大人。
…….不对,才不是我惦记着那个人呢。差点因为内心的不安而心烦意乱了,这样可不行。
「尤菲莉亚小姐,请用。」
「多谢了,伊莉雅。你也坐吧。」
「好的。」
在准备好两人份的茶后,我和伊莉雅不约而同地喝起来。
享受着茶的香味,我松了一口气。俩人默默无言呼吸之际,让我感到心旷神怡。
因为她是伊莉雅我才能这么惬意吧。当上女王后我才发现交心之人的可贵之处。
我一边静静地喝茶一边打量伊莉雅的样子。她看上去虽一如既往地一本正经,但我却察觉了她不同寻常之处。
「你累了吗,伊莉雅?」
「…我看上去像吗?」
「不。因为你平时化妆更仔细呢。要不是我了解平时的你,还真看不出来呢。」
「…让您见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懂伊莉雅为什么这么累。和人打交道不容易吧?」
现在,离宫渐渐地招募了新的女仆。
原本,离宫是全部给伊莉雅一个人打理的。以前蕾妮虽然也帮过忙,但跟我一起后就渐渐很少帮了。
如果只有我们四人的话,有伊莉雅就足够了吧。
但是,我的地位改变了。曾一直不被重用的艾妮丝的地位也有所提升,我也就位了女王。
离宫也是一样。虽然只有我们几个住也让人十分舒心,但考虑到以后的事情的话,离宫就不再是我们几个的离宫了。
考虑到将要到来的变化,至少要给伊莉雅添加些左膀右臂,为她的工作分忧的人,不然她负担太重了。
「来离宫面试的替补女仆的候补接踵而至…果然累到你了吧」
「老实说,我有点郁闷呢… 」
伊莉雅无所适从地皱了皱眉,露出苦笑说道。要是平时她断然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因为我本来,就不善与人打交道呢……」
「这一看就明白呢。」
「我一直都受艾妮丝恩惠。这可能是我受尽恩惠后的报应吧?」
「……但我们还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
「是的, 我明白的。 我不给你个交代的话,以后就没人接替我了。真那样的话,我就办事不力了….」
「….要是,伊莉雅要是觉得管理压力太大了,我也可以负责再安排管理离宫的人呢」
「是吗?我真觉得不行时我会跟您说的」
伊莉雅说罢便茗了口茶。寂静的房间里连伊莉雅静静的叹息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很没出息,我知道说这会让尤菲莉亚小姐劳神,但我又不得不说下。」
「…伊莉雅?」
「最近这几天我反省了自己多没出息。」
伊莉雅眯着眼注视着远方一边说道。
我也不知如何回复她,只是看着她脸色观察着她。伊莉雅将看望远方的视线看向了我,露出了苦笑。
「本来,我作为艾妮丝菲亚的专属女仆就十分不称职呢。最近尤菲莉亚当上了女王,蕾妮也立竿见影地成长了……只有我却一事无成呢」
「伊莉雅,没那回事。」
「我懂的,我都懂的,我知道自己被重视着。但是一看到尤菲莉亚你们后,我有时就抑制不住自己了。」
「伊莉雅……」
「尤菲莉亚小姐,会偶尔感到害怕吗?」
「……害怕?」
「被抛下后,只剩孤身一人。终将有一天,我将会变成回忆。 我一想到可能会这样…我就十分地害怕呢……」
「你担心我们会抛弃你, 离你而去?」
「也不是不可能吧?我年纪本来就已经……比尤菲莉亚小姐更年长了。」
伊莉雅稍稍开玩笑般说道的,却藏不住眼神中阴郁。
她用手遮住眼睛似乎想掩盖什么,伊莉雅稍稍前倾低地低下头。
「这样下去的话….我,一定最先离你们而去。我好怕那种未来。我这人一无是处,蕾妮才有在尤菲莉亚您身边侍奉的才能,而且她还是吸血鬼。」
「伊莉雅,那个……」
「尤菲莉亚小姐不害怕吗?艾妮丝菲亚小姐可能会先离你而去,你有想过那种未来吗?
伊莉雅的问题不禁让我生吞一口气。我慢慢叹了口气,宛然一笑道。
「我也害怕,也想象过那样的未来。但是…」
「但是…?」
「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放弃我的」
这可能是我自以为是。但是,就算被说成自以为是也无所谓。
因为我爱着她。所以,艾妮丝一定会来我这儿的。
这么想的话,就算听到伊莉雅所描述的不堪设想的未来,我想也没关系的。
无论何时,我相信在我快放弃时她最后都会拉我一把。
「爱得越深,就对未来越发恐惧。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出现什么无计可施的事情,那到时我将如何是好呢?无情的离别是不是也在等待着我呢?未来无论何时都充满变数呢……」
「……确实如此呢。」
「所以,为了不后悔只能先向前迈出一步了。还是说伊莉雅你说不出口吗?」
「说什么?」
「告诉蕾妮,你想陪她过一辈子。现在的她可能把你也变成吸血鬼哦?」
伊莉雅抬起了脸后,然后马上又低下头了,表情十分纠结。
「….说我没想过这种事就是骗人的」
「是啊。」
「我还给不出答案,但是….」
「但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呢。」
伊莉雅缓缓抬起了头,踌躇不定的她盈盈而笑,但在旁人看来她笑容看上去就像哭一样吧。
夹杂烦恼,痛苦,还有似乎找到了一丝光芒般欣慰的笑容。这是我和她相遇至今,见过的最美的表情。
「我想多陪陪艾妮丝菲亚小姐你们。 所以,为此我也要加油让自己更有底气,让自己更加自信,陪伴着你们。」
「…那太好了,请务必成为让我信赖的人吧。」
「……好的,非常感谢……但这件事,能否向蕾妮保密呢。说真的,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吸血鬼之外的方法呢。」
「?为什么呢?」
「我要是成为吸血鬼的话,不就不能给蕾妮吸血了吗?」
伊莉雅露出了淘气般的笑容,回应道。
听到这话后我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你真爱蕾妮呢。」
「你也真爱艾妮丝菲亚小姐呢。」
「那当然咯。」
「…我也想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呢。」
「嗯嗯,那就好好加油吧!」
所以,请永远一起长相厮守吧
尽管我知道,这愿望对人来说有多么得残酷。
请神明宽恕这么许愿的我吧……
* * *
夜尽天明。
我一如既往地作为女王开始了政务。被伊莉雅唤醒后一边做准备一边清醒意识。
然后我在王城一如既往地执行政务时,有客人来到了我办公室。
「我来开门。」
「那麻烦你了,哈尔菲斯。」
哈尔菲斯作为蕾妮的代理秘书来迎接访客。去迎接来客的哈尔菲斯,口中漏出诧异的声音。
「咦?伊莉雅小姐?」
「伊莉雅?」
听到了意想不到名字后,我抬起头。
哈尔菲斯带进屋的人毋庸置疑就是伊莉雅了,并且她的表情看上去比平常更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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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你。然后后续的骑士们也跟着掩护吧, 你小心行事哦?」
「不用你说我也懂!」
亚尔确认似的说道。我应付着他,然后从藏身的树木间纵身而出,赴往被狼群袭击的女人那里。
「给我滚开——‘冰锥术’」
亚尔挥手间形成无数的冰锥,向狼群倾泻去。
被奇袭后的狼群行动有所迟缓。我手持长枪瞄准刺向它的脑袋,劈落它的头颅。
其余狼群注意到我的存在后用那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我。
「什,什么!?」
「那边的女人,别轻举妄动!小心被误伤哦!」
那女人对突然出现的我们感到诧异。亚尔一边警告着她一边将手放在地面。
瞬间女人周围的地面几个冰柱腾空而起。击退了迫近女人的狼群,女人则被冰柱封住了,动弹不得。
这下就可以防止她逃跑了,同时也可以从狼群中保护她。
「全军出击!歼灭它们!」
受亚尔的指示,赶来的骑士也一同释放魔法。
火焰随风起舞,一匹又一匹的狼被击倒。但是,那些狼就算被轰飞一只腿也丝毫没有惧色地向我们张牙舞爪。
「它们果然,和那些奇怪的魔兽是一类呢….!」
「不要停手!把它们碎尸万段也行!要给它们致命一击!」
面对体无完肤血流不止的狼群,骑士们有一瞬止住了攻击,是被那异常的身姿所震撼到了吗?不过,在亚尔的号令下很快又再度开展了攻击。
比刚才更为猛烈的魔法将狼群粉碎地一干二净。
我和亚尔也为一击毙命而瞄准狼群的头部和心脏倾注着魔法。
「呸,有只可以复活的狼。真麻烦呢!」
「所以说很难缠呢,这种奇怪的魔兽。」
一次次击倒异常的狼后,血腥味浓的让人作呕之际,所有的狼终于都倒地不起了。
也有不少闻到血腥味作呕的骑士。毕竟场面真是惨绝人寰。
要是把不久前的我放在这种让人发狂的场景中,想想都不寒而栗。
「亚尔加德王子!呕,这什么鬼!」
冒险家们闻讯赶来。但是,看到这副惨状后他们都心生畏惧。
「当心,说不定有魔兽还活着。不要放松警惕,看到活着的魔物直接摧毁它们的头或者心脏!」
亚尔的指示下骑士和冒险家们开始了处理后续。这时我和亚尔接近了被冰柱所困的女性吸血鬼。
疲惫不堪瘫坐着的她徐徐抬起头,和我们对视后神色大变。
「你…我认识你。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出逃的兽人…」
「闭嘴。」
我一枪顶在她脑门上。一想到曾经她给我带来的地狱,恨不得马上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神情恍惚的她被枪指着也毫不在意般似的。这家伙,不怕死吗?还是说真以为我不会杀了她?
「你是吸血鬼吧?」
「…你们是何方神圣?居然还有我们不认识的吸血鬼……」
「果然,你们互相认识呢……来人啊,把她捆起来。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你到底有何目的。」
面对咄咄逼人的亚尔,那女人竟然轻蔑付之一笑。
她还是那副疲惫不堪的表情,抬头看着我们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现在是慢慢聊天的时候吗?喂,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杀了我吧?」
「你在说什么呢……?」
「要杀就快杀!在那个来临之前!
「那个….?那个是指什么?」
「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
她自己抓住枪柄,打算刺向自己的喉咙。我诧异地拔开枪,亚尔束缚住那女人阻止她自杀。
「杀了我吧,杀了我!快点!在那怪物发现我之前!」
「唔,这家伙,有病啊……!冷静下!」
女人疯狂挣扎试图挣脱亚尔束缚。
「——你们也没救了,你们! 你们也全部都要被吞噬! 被那个吞噬的话,就永远,永远想死都死不掉了!!」
眼见事情不顺利,亚尔一个锁喉勒住她的呼吸。
被亚尔勒住不能呼吸的女人,大幅颤抖过后意识模糊过去了。
看着软弱无力倒下的女人,亚尔眉头紧锁。
「…到底怎么了?」
「不是很懂。但是,明明被吞噬,却死不掉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总之,先绑起来审问下吧」
亚尔头痛似的按着脑袋嘀咕道。
「我先向王女上报一下吧。就说抓到了康巴斯王国的吸血鬼,这样写…」
亚尔瞥了一眼骑士和冒险家们正在收拾的魔兽残骸。
如此血腥……这儿可能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去掉这股腥臭,看着被血色染红的森林,亚尔深叹一口气。
「——必须报告一下魔兽的情况,要是别的地方也出现这种魔兽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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