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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 第三章

【观测对象/变更】

【编纂连续体复归/对象变更/二十一世纪】

【挪威/奥斯陆市区/奥斯陆中央车站附近】

奥斯陆中央车站——

如果把这个大型终点站当作首都(挪威)的心脏,那么地上的十六条线路加上地下的三条线路,每一条线路就相当于动脉和静脉,搭乘铁路的无数游客就就等同于血液。

即便是在太阳完全落山,夜幕完全降下的深夜,车站和铁道也和白天一样运行着,不断地吞吐着旅客。

作为城市交通的枢纽,奥斯陆中央车站也被称作奥斯陆的象征(Landmark)之一。

当然,中央车站这样的地标建筑物不止一座。

仅仅是湾岸周边,王宫、大教堂、阿克修夫斯城等名胜古迹不胜枚举。

虽然都是颇具历史和名头的史迹,但它们之中也有和奥斯陆中央车站一样,在近现代落成的新的城市象征。

作为商业building而广为人知的Oslo·City便是如此。

这座耸立在首都中心的巨大现代建筑物,应该是展现新奥斯陆的象征物之一吧。

深夜十一点,Oslo·City屋顶。

这座大楼的屋顶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俯瞰到络绎不绝的城市之血流,铁道和行人的往来的中央车站的地方。如今,有两位从者以非同寻常的超常姿态站在大厦的楼顶。

其中意味是骑之英灵。

骑之英灵是一位身披带有头巾的外套的,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

「帕西瓦尔大人」

巨汉发出低沉的声音。

向着已经处于武装状态,伫立着的枪之英灵,Sir·帕西瓦尔。

「听说,现在正处于二连圣杯战争的间隔期」

「嗯嗯。应该是的」

「如果不是英灵之间、魔术师之间的争斗,自相残杀也没关系吗?」

「并不是这样」

手持圣枪的骑士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虽然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规则本身是相当粗略的,但从设定间隔期的理由来看,我们不应该同任何东西作战」

与枪之英灵的武勇和灵魂一样,是非常诚实的回答。

Rider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不是战斗的话,如何?」

「那样的话——」

有暴力的预感。

表情染上些许阴霾的骑士选择了劝谏的话语,紧接着——

脚下。有一个一样的怪异的身影,从充斥整个Oslo·City屋顶的影子中浮现出来,摇摇晃晃地伸展到三米左右的高度。帕西瓦尔条件反射般地想用长枪刺击怪异,但是,有些迟了。

圣枪之骑士绝对不会落于不明怪异之后。

仿佛要把二人覆盖、吞没,笑话,怪物所有动作,都像是儿戏一般。

只有一个,动作比帕西法尔更快,将怪物贯穿的家伙。

这意味着。

「实在抱歉,帕西瓦尔先生。我已经把这家伙杀掉了」

从Rider的五指深处的五个钩爪——

利爪在空中画出随机的轨道,瞬间将敌人的五体贯穿、粉碎,化作神速的子弹,把刚刚显身的怪异变成了肉块。

「这是阁下的宝具,对吧?Rider」

「不。只不过单纯是,爪子长得快而已」

阁下在开玩笑。不,并不是玩笑。

Rider没有改变语调,平静地继续道。

「这具肉体本来就已经死掉了。啊不对,所谓英灵,并不是说人理的影子咋咋滴,而是因为赋予了死肉力量,使之活动起来,用现代的说法,就是代谢太好了」

他心想,如果自己能以从者的身份被召唤出来,爪子也就不会再生长了吧。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情况就是这样。我一直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这爪子飞出来」

「……话虽如此。你这招的威力实在太惊人了,而且速度也是如此恐怖,Rider。我判断那个影子怪物是Caster在间隔期之前放出的斥候,你仅凭一击就——」

「以前,我也是个战士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他在外套里面一阵乱翻,掏出了些东西,放在了地板上。

那是几罐饮料。

可以看出,都是酒精类饮品。

骑士的一边眉毛自然地上扬。

想到了这一点。

虽然我们从御主和御主的妹妹大人那里得到了一定量的现代货币,但终究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伪装行踪,货币是用于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

「来点酒水如何?帕西瓦尔大人。听说interval就是休息时间」

「你这样搞我很困扰啊,Rider。我们……」

「真不好意思,请帮我开一下。我只能在这罐子上面凿个洞出来」

原来如此。

的确,他的手指大过头了,钩爪锋利过头了,很难打开罐子的上盖。

明白情况之后,帕西瓦尔将长枪放在一旁。

单手很难打开罐子。

长枪骑士也在Rider的正对面坐了下来,打开了罐装饮料。

一罐。

两罐。

「诺。帕西瓦尔大人」

「……对御主保密。只喝上一杯哦」

令人惊奇的是——

Rider外套下藏着的罐装酒饮超过了十罐。

大楼下方,奥斯陆中央车站内行驶的列车渐渐停歇,旅客的往来也刚开始消失。

所有的酒水都被两位从者喝光的时候,Rider低声问道。

「杀得掉吗?那俩家伙」

「胜负取决于时运。我只是赌上我的圣枪,为战斗竭尽全力罢了」

骑士的回答与饮酒之前一模一样。

与他的武勇和灵魂一样,是非常诚实的回答。

Rider的脑袋在外套下晃动。

是点头肯定,还是摇头否定呢?

「如此说来,阁下意下如何?」

「那么……」

Rider仰望天空。

现在,奥斯陆湾区上空笼罩着厚厚的云层,看不见星辰和月亮。

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身披外套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面向天空。

好似在,寻找两只飞舞于无光夜空中的乌鸦一般——

「……我这人啊,帕西瓦尔大人。我有深爱的家族。他们比什么都珍贵,是无可替代的,必须得保护他们。正因如此,我才选择了在当代战斗的道路」

「家族吗?」

「没错」

Rider说自己有家族。

骑士立刻明白,这句话并不代表过去。

至少对于身披外套的男人来说,家族是延续至今的珍贵之物。

「我,为了我们一族的血脉而诞生,并且为之死去」

男人如此喃喃道。

这番话与早已不是传达给他人的东西了。

虽然微小,却应当尊敬,这是,毫无疑问的祈祷。

【观测对象/变成/宏观记录】

【编纂连续体维持/对象变更/二十一世纪/宏观记录】

【挪威/奥斯陆市区/奥斯陆歌剧院】

喜欢伫立在雨中。

不打伞。

通过倾泻而下滑过肌肤的一滴又一滴雨水,感受到天空与自己连在了一起。

被雨水浸润,不知为何,心中的烦恼和难题就不可思议地全部忘记了。

甚至有一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可以更加专注。

思考事情的时候,甚至想要沐浴于雨中。

一定是,自己喜欢水吧。

被雨淋湿的状态,会使精神上performance得到戏剧性的提升。

因此,现在——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的身影出现在休息间的浴室之中。

虽然和雨水多少有些区别,但姑且先冲个凉。

关键是替代。

虽说是室内,但因为是二月份的奥斯陆,冷水太冻人了,所以用温水冲凉。

与伊斯托雷兄妹的意外遭遇让少女出了一身冷汗,所以想要立刻冲个凉洗净身子——虽然有这个原因,但她本来就有吃完晚餐回到奥斯陆歌剧院之后,借由沐浴整理思路的打算。

「啊……冷静下来……」

对于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兴奋感被适当地抑制,头脑变得清醒。

有一种从容易走偏的状态回归平日生活的f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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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而且规则X的启动——虽然令人惊讶,但并不出乎意料。

说到底,那就是。

——别小瞧我啊。伊斯托雷兄妹!

开示真名的规则X,展现出绝对的自信。

己方完全被认为是低人一等。

雷米娜突然睁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确信胜利的兴奋。

——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如果能够傲气到这种程度,即便是个小姑娘也能战胜伊斯托雷。

——凭借抽到北欧最强的豪运以及,我的坏主意。

获胜。

「你没事吧?」

隔着浴室中弥漫的雾气,一个声音传来。

透过不断流动的水流,可以看到银色的少女站在那里。

「有奇怪的声音」

「……唉唉,没事的。真抱歉让你久等了。我马上就出来,你去喊狂战士」

「嗯」

少女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有什么事情吗?

花了两秒钟,雷米娜才意识到少女有话要说。

「什么事情?」

「看起来很精神。演算结果。看到那个的时候你都快死了」

「啊——」

哎呀,被发现了。

「真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想要保持作为可靠上司的威严,为了不让她俩看到自己受打击的样子,于是躲在淋浴间。

当然,自己是为了整理思路才这样做的。

不管怎么说,前者姑且不论,后者有了进展。

为了胜利的策略已经显现了。

虽然最后的押注尚且不足,但是绝对不会错的!

雷米娜拧停了水龙头,停止了沐浴,并且有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来吧,这场战斗我们会赢的!」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再度开幕!」

奥斯陆歌剧院,主舞台。

在通过话筒发表宣言的同时,以主持人为中心的华丽灯光被点亮了。

丹科尔贝托·海德沃夫,此人乃是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主办方代表。是一位佩戴着镜面加工式遮光眼睛的魔术是。

他的举手投足尽显戏剧模样,与其说是晚会的组织者或演奏会的指挥者,不如说是马戏团的小丑。

尽管海德沃夫家族是历史悠久的挪威魔术世家,但他们并不具备举办圣杯战争的资本。

因此,暂时组建了由从属于时钟塔并居于北欧的多个家族组成的小规模魔术结社,采取共同举办亚种圣杯战争的形式,甚至有几位强大的魔术师以个人形式匿名赞助仪式——据说是这样。

丹科尔贝托是前一种结社的代表。

此人通常进行时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但是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以及规则X投入使用时,就会在舞台上担任主持人。

「再度开幕的同时,宣布规则X的启动。发出这项宣言的是哪个阵营呢?答案是作为第三御主的伊斯托雷兄妹二人!」

伴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聚光灯照亮了舞台的一角。

在那里的是——

两位并排站立着的,高个男人以及他的妹妹。

是伊斯托雷兄妹。

观众席上,有人向第三御主以及他的援护者报以优雅的掌声。

没错。观众席。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是有观众的。

隶属于时钟塔,或者说与之有缘的一部分强大魔术师们,作为主办仪式的魔术结社所邀请的宾客,聚集于《指挥舞台》。在被指定为《战斗舞台》的奥斯陆市区的英灵的激烈战斗,由两骑一组构成合计四组的史上首次亚种圣杯战争,这些宾客细致地欣赏(观战)。

休战间隔这项程序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原因无他。

二十四小时形式的传统亚种圣杯战争,也会给观众带来负担。

尽管制作被记录、被编辑的影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但那样就会完全市区实时的临场感。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其实质乃是——

一场壮观的华丽演出。

御主直接介入战斗基本受到限制,按照规则,参赛的御主与观众一起待在确保安全的《指挥舞台》。

以城市为舞台的秘密魔术仪式,夺取性命、相互征伐这般行为本身也仅限于英灵。

魔术师和英灵不能称为公平的命运共同体,而是呈现出指挥官和执行部队的形式。

原初的圣杯战争过于野蛮——丹科尔贝托曾经这样说过。

虽然人们对于亚种圣杯的开发为魔术世界换来了英灵,但是拥有完整生命,正确地生活在现代社会并且同时探寻着真理,以根源之涡为目标的魔术师们是宝贵的存在。魔术世家的当主轻率地夺取性命、相互征伐的行为,对于过去(历史)和家族会不会太不诚实了呢?

对于以上主张高声赞同的人并不多,不过从结果而言,仪式的主办方从魔术世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支持(以高额资助这种方式),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得以举办。

「OK。让我们来问问御主·伊斯托雷。在宣布规则X时,需要指定的保护范围,其中心地点是?」

丹科尔贝托将手举起。

舞台上展开的600英寸大型vision。

并不是普通的液晶显示器,而是与之十分相似的魔术道具。

虽然让人联想到digital,不过终究是作为魔术的造物,实时描绘出影像。

上面映出的是奥斯陆的全图。

「马里达伦湖的南边」

加加姆·伊斯托雷冷静且简短地念道。

屏幕上出现了位于奥斯陆北部郊区的巨大马里达伦湖,以其南端为中心,半径三公里的范围都被染成了虹色。

「伴随着特别规则X的宣言!从此刻开始,作为伊斯托雷阵营所操控的《组合》的两骑英灵,一起在特定地点进行战斗待命。说的是呢,尽管是视野很好的郊外,但我想在这里找一个地表——嗯!挪威技术博物馆!这个很容易理解。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在这边的坐标进入待命状态」

「这样就行」

「明白您的意思。那么,就此决定!对于在圣杯战争中展露两骑英灵的充满骄傲的勇气的决定,作为第三御主的伊斯托雷兄妹会被主办方赋予一画追加的令咒」

丹科尔贝托打了个响指。

加加姆右手上面的令咒,从只剩两画的状态回到了三画。

出于某种原因,伊斯托雷阵营可能已经消费了一画。

在各位御主的右手背上浮现的纹样,令咒。

那是被亚种圣杯所选中,参加魔术仪式的权利所在,表明于两骑英灵的主从契约。并且御主每次使用一画令咒,就能行使等同于数个奇迹的力量的大规模魔力资源。

将令咒说成是左右胜负的兵器也不为过。

「那么,规则X进入下一阶段。对于充满勇气的伊斯托雷阵营的《组合》的战斗待命,可有自信于自己身手的阵营?!对于伊斯托雷阵营以外的其他阵营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原本应是相互试探对方位置的战斗,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发起强攻了!」

如果宣告规则X的话,就可以得到一画追加令咒这般强力的merit(好处),但与此同时,宣告者也被迫在指定地点待命一个小时进行防御作战。

无论是远程攻击还是近程攻击,都没有问题。还有一种情况是,在攻击发动之前,待命一方的《组合》发现了袭击一方的英灵《组合》,待机强制自动解除。

对于进攻方而言,没有比一画追加令咒更容易理解的好处了。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在准备好的状态下就能进行袭击吧。

也就是说,只是容易攻击而已。

如果己方对于英灵和宝具没有相当的自信,就不会有哪个阵营愿意站出来。

但是,如果继续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其他阵营就会无止尽地持续并补充令咒的画数——这种噩梦会等待着犹豫之人。

——规则X。

一旦被宣布,就不能那么简单地回应。

——但是,又不敢放任自由。

——这次当然是,挺身而出。

雷米娜如此喃喃道,迈开了步子。

哒,哒,她故意加大了脚步声,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马上就打到了她的身上。

为了能让观众席上的人们看到,她右手叉腰,堂堂正正地站在舞台之上,观众席上传来了欢呼声。

尽管加加姆和梅梅尔都是比较年轻的魔术师,但观众席并不惊讶于出现在舞台上的,看起来更加年轻的美人。作为第四御主的,现身于此的,被解体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的残党。一个小姑娘?——他们大概惊讶的是这一点。

「我还以为是哪位,原来是你啊」梅梅尔轻蔑地笑了笑,「要转身开溜的话,就趁现在吧,小姑娘。我方Lancer的圣枪的威力,你的从者应该亲身体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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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个小姑娘嘛」

「你这家伙!」

「梅梅尔」

加加姆·伊斯托雷平静地劝谏了差点遭到挑衅的妹妹。

跟之前在华夫饼店那时一样。

靠心理战难以扰乱加加姆·伊斯托雷的思绪,雷米娜意识到这一点,试着朝这位好似爬虫类的,面无表情的男人咧嘴一笑。

「先是输了一场。被打败了」

「什么?」

梅梅尔惊讶地皱起眉头。

「规则X,我本来也打算宣布的,但是被你们抢先了。所以是先输了一场,你俩赢下一局。哎呀,我还挺想要一画追加令咒的」

「……呵」

男人笑了。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冷血,但好像是会笑的。

他以为我是在说笑,还是发现我是认真的?

前者无关痛痒。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就是强敌。首先,雷米娜认为应该是后一种情况。

「别说傻话了,尤格多米雷尼亚!你看,兄长大人都被你惹火了!」

「这家伙不是在笑吗?」

「没那回事。能让兄长大人露出笑容的,只有我而已!」

「啊对对对,」雷米娜耸了耸肩,「实在是万分抱歉,在我看来这就是在笑嘛」

「可怜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竟然因为过度追求亚种圣杯而发狂」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荒唐了。

看来伊斯托雷(哥哥)对自己露出笑容这一件事,让梅梅尔怒火中烧了。

作为挑衅实在是廉价,所以应付起来很简单,但还是接下这手吧。

雷米娜wink了一下,闭上一只眼睛。

「嗯嗯,可能我是发狂了。本人不否定这一点,否则就不会参加亚种圣杯战争,也不会同伊斯托雷兄妹正面吵架。总之,先输你们一局。这一点我是承认的」雷米娜微笑着说道。「但是,下一次我就要用武力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呵呵!你这家伙想要赢过持有圣枪的圆桌骑士吗?!」

——自己这番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哎呀算了,既然都吵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接着对面的话往下说完吧。

一个深呼吸,两个深呼吸。

雷米娜意识到喉咙的声带正在打开。

用上几乎能从舞台上传到观众席尽头的超大音量。

「——我说我会出手,行了,让战斗开始吧!」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技术博物馆附近】

奥斯陆郊区 北部

在一栋民宅的屋顶上——

黑色的旋风仿佛无声地停留在那里。

英姿飒爽的是沉重锐利的黑钢,当世最后的维京战士。

维京战士的右手握着能将所有敌人劈成两截的厚实战斧,左手拿着剜去敌人心脏的锐利短剑。

从皮夹克下面露出强韧胸膛的颜色是,银色。

那是秘藏着浓密魔力的魔银衬衫。

浮现于男人身旁的,乃是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的神秘和幻想之象征。

那是凭借飞翔的卢恩符文处于滞空状态的银之少女。

少女乃是最后的女武神。

她已经穿戴上了由魔力构成的铠甲,手里握着由大竖琴变化而来的魔银枪斧。

即便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之中,也会让人产生闪耀错觉的银色秀发上佩戴的头饰,乃是龙角的设计。

「咱们好像是第一个到的,咋样?」

「那么」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其他阵营登台亮相之前解决敌人」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技术博物馆屋顶】

带有头巾的外套之下,乃是一名目光锐利的魁梧骑兵。

常在战场。

手持着夹在右侧腋下的圣枪,毫无破绽地伫立在那里的,乃是一位枪兵。

这两位便是伊斯托雷阵营的《组合 buddy》。

规则X正式启动几分钟之后,两骑从者都一言不发——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骑兵。

「帕西瓦尔大人」

「嗯嗯」

枪兵平静地回应道。

过了一会,骑兵继续说道。

「我将,与大人您并肩作战」

「使得,我也是,与阁下一同作战,给御主带来胜利者」

「嗯姆」

骑兵静静地垫了点头,然后略微摇了摇头。

「……真是抱歉。骑士啊」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我啊,相信自己能和您成为真正的伙伴,但是,由于我的神明降下的诅咒,我无法明示我的内心」

「诅咒。阁下所信奉的神明,他……」

「不要告诉我。我没有后悔。只是,存在于我心中的只有使命」

「Rider,」枪兵微笑着说道,「阁下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我作为与阁下并肩作战之人,将最大限度地尊重阁下的使命」

「多么,高洁而愚蠢的男人啊。帕西瓦尔大人」

「经常有人这样评价我」

以上都是发自肺腑的话语。

骑兵的话语没有任何虚假,枪兵之言亦然。

在这个瞬间,两骑从者决定了一个新的亚种圣杯战争的胜利条件。

双方都没有说出口,也没有确认。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怀揣着同样的想法。

这正是在亚种二连圣杯战争中诞生的,《组合 buddy》的羁绊。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奥斯陆·歌剧院】

「双方都没有行动,是在观察情况吗?」

600英尺的大型画面上显示的是,《组合 Buddy》的身影。

令人觉得是在观察袭击时机的狂之英灵、弓之英灵——埃尔特弗洛姆阵营。

按照规则X的规定处于待机状态的枪之英灵、骑之英灵——伊斯托雷阵营。

只有银色少女布置了视线防御卢恩的《组合 Buddy》的图像,影像稍微有点混乱,但也并非完全看不到的程度。虽然这等于轻易突破了神代魔术的视线防御,但这绝非依靠主办方的远视魔导具的性能所能做到的。

根据赛前的条约,亚种圣杯战争中规定了不允许对主办方的远视进行视线妨碍。「这样可不行呀,远程观看的各位,不会觉得无聊吗?」

随着舞台上的司仪——丹科尔贝托的话音,画面右侧的显示发生了变化。

《黑鸦卿:吾等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绿树卿:正是,僵直这样持续下去对我们会有些许困扰。》

《仙桃卿:虽说如此,但也确实属于规则范围内,不至于去责难他们》

《波涛卿:第一次亚种圣杯战争,第一次的规则X,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吧。》

这是无数条一排排并列的名字和评论中的数条。

这些名字,显示的是那些收到观战亚种圣杯战争邀请的魔术师们中的那些,选择不从自己的据点中进行移动,通过直播来进行观看的魔术师们。那些和主办方关系特别密切,作为支援者级别的,资产十分丰厚的魔术师们,其中的大多数似乎都选择了像这样进行远程观看,而非直接到访奥斯陆的观众席进行观战。

虽然雷米娜没有连总数都掌握,不过起码都能到两位数吧。

全部都是使用化名或者假名这点肯定没错。

——这简直就像是,直播视频的评论栏一样。

虽然雷米娜抱有这种感慨,但能有多少魔术师能像她这样实感到呢。

科技是和神秘相反之物,操纵神秘的人们中,据说也有不少人会对科技呈现出过激反应。

话虽如此,一切都是有例外的。

比如考列斯·弗尔维吉。

像他这样介于两者之间的人,在魔术世界来说不如说是稀有物种。

虽然方向性稍有不同,但极其出名的例外也是存在的。

也就是阿特拉斯院。魔术协会三派的其中一派,被冠以巨人之名的组织,据说他们会将他们编织出来的神秘以科技的形式进行显现。并非以咒文或咏唱那样的魔术形式,而是以特殊的礼装、护符、魔道具等物品的形式制作出来。

说到底,雷米娜有听说过,舞台上的大型影像也好,这能够达成全球同时实时直播与评论记录的播放系统本身也罢,两方都是通过阿特拉斯院提供技术支持才能成立的魔道具。

「感谢各位观众的宽宏大量!话说回来,各位决定好了自己喜欢的阵营了吗?」

听到xxx那仿佛故意一般的询问,很快就有评论回答了。

《白夜卿:果然还是第一御主,阵营吧。》

《幻梦卿:不不,阁下也令人难以割舍。》

《黑鸦卿:第二御主吗。好像是有亚种圣杯战争的优胜经验的人来着?》

《赫日卿:伊斯托雷阵营,能让人安心地看下去呢。》

《战略卿:我认为第四御主,埃尔特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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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阵营的判断值得评价。》

「哈哈哈,战略卿很擅长开玩笑呢」

当司仪故意摆出幽默的语调后,从观众席中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刚刚笑的家伙!我记住你们了!

——还有,虽然不知道是谁,太感谢你啦战略卿!

「诶唷!」

仿佛故意一样摆出来的吃惊反应。

怎么怎么,这次又打算怎么装傻啊。

雷米娜这么想着,看向半震惊地睁开了一半眼睛的丹科尔贝托——

「就在刚刚,有人为伊斯托雷阵营支付了五枚Gold Chip!」

「骗人的吧!」

Gold Chip,再怎么说听到这个词以后目瞪口呆也是没办法的。

チップ也就是所谓的打赏,是为了对自己支援的阵营进行实时非课税投资行为而成立的系统。但问题是这个金额。Chip自下到上的顺序是铁级,青铜级,银级,金级,铂级五种等级。而且Gold Chip,也就是第二高价的Chip,听说一枚相当于100万欧元。

金钱观被瞬间摧毁,雷米娜感觉自己要昏倒了。

有那么多钱的话能买多少件塔特拉斯的新大衣、能在艾瑟尼广场酒店的套房住多久、能卖多少个Debauve&Gallais的巧克力呀、只是想想雷米娜就羡慕得要死。

——反对资产阶级!

——啊,真是的!所以我就说这些假装贵族的魔术师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的话Gold Chip也能让人接受呢,各位请看!」

丹科尔贝托嗖得伸出手,指向舞台上的伊斯托雷兄妹。

不对,不是兄妹。

很容易就能理解到,司仪所指的只是加加姆·伊斯托雷一个人。

毕竟聚光灯完全以他为中心集中起来了。

他的左眼以反射光的形式闪耀着,那想必绝对不是错觉吧。

「寄宿吾身(Dormir)」

一小节(One Count)的咒文咏唱。

恐怕,是通过其身上的魔术刻印来缩短必须的咏唱了吧。

看着看着,加加姆的外貌开始显现出变化。

瞳孔变成纵向,脸的右半边的皮肤逐渐硬质化呈鳞状。

肉体变化的魔术?不,从咏唱的内容以及关于伊斯托雷的家系的情报来推测,他在行使的是降灵术。让肉体能变化到那番模样,要么就是其术式的熟练度极高,要么就是他和那可以认为是自然灵的降灵对象的相性极高吧。

既然显现出爬虫类的特征,那加加姆降灵在自己身上的灵体,恐怕是蛇或者蜥蜴!

那行使降灵术的优秀手法,在观众席上的一部分中发出了一些感慨的声音。

远程观战者们则陆陆续续地打赏他们青铜级或铁级的Chip。

「是御主·加加姆·伊斯托雷的降灵术!那么,他究竟,想要用这术式达成什么目的呢!不行使令咒的话,想要强化数千米外的自己的从者是很困难的。直接对对方打入攻击魔术,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可能性本身也很低。那么究竟,其中有什么目的呢!」

「……!」

雷米娜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很不想向旁边的观众、远程观战者、司仪以及伊斯托雷兄妹展现出动摇慌张的神态,但只有这个是真的没办法。

——不行。

——对我来说,那个真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好恐怖。

——那啥玩意好恐怖好恐怖脸也好恐怖要是爬虫系冷血美青年还能接受但是已经开始显现出Screaming Mad George(翻译者注解:日本特技艺术家,电影制作者。)那种爬虫类怪物的样貌是真的真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对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那到底是打算用降灵术干什么!

虽然雷米娜是熟识神秘的魔术师,但是有关亡灵或者魔兽这些类型完全没习惯……不仅如此,每次看到那些从属于神秘的怪物的类型,从小被某个伯父以某种英才教育的名义灌输到自己脑子里的八十到九十年代的特摄电影(SFX)的知识都会溢出。顺带一提她喜欢的电影是《The Guyver(强殖装甲)》、《Critters》、《Critters2》、『The Deadly Spawn2』。

不过如果外表变化到了这种程度的话,难道不会对妹妹那边造成多少动摇吗?

雷米娜拼命压制住恐惧心和动摇,向加加姆身旁的她望去。

「!」

——真的假的,那个女人。

——一边悄悄地看着哥哥,脸居然红了!

那是明显的事实。

瞥着哥哥加加姆的容姿,梅梅尔的脸颊变红了。

而且还变得越来越红。

而且,还如同感冒了一般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雷米娜试着读唇后

「兄长大人!啊,兄长的人尊贵的脸……!看着看着,就变得越来越美型了……怎么能这样,梅梅尔已经,已经……不必须要忍住,不忍住可不行。这里可是字面意思的大舞台,要在这些隐藏名字和面容的大人物面前露出丑态的话那我就是伊斯托雷家的耻辱了——」

那家伙疯了?

还是战意萎缩了?

都不对。那是在展现自己压倒性的从容和余裕。

那是以有着会迷恋上的自信的,某种示威行为。

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在亚种二连圣杯战争中,那原本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紧张得多的梅梅尔有如此余裕,那个降灵术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加加姆·伊斯托雷的外貌终于完成了变化。

左眼的构造和色彩,已经完全变成了和爬虫类的一般——然后,简短的一句话。

「……找到了」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科技博物馆附近】

——被某人发现了。

在他涌上这样的实感的下个瞬间。

贯穿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的精神与肉体的,是本能性的厌恶感。

那是与银色少女身上秘藏的神秘气息完全不同的,紧盯猎物,有种粘性的蛇一般的强烈视线。而受到这样的眼神注视,勇士微微缩紧了身体。

这是龙与蛇的不同之处,不过他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现在也没有去把注意分到到耳朵上戴着的iPod nano耳机中流出的号码上的余裕了。

虽然他立刻就护住了在民宅的屋檐上,轻飘飘地浮在自己旁边的少女——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时间到了。

别说是为了反杀的迎击态势,拉格纳尔甚至能将伤势限制到最小状态的防御姿态都没能摆出,只是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疼痛」。

那时,从无法想象的角度处到来的奇袭。

那原本自己以最大警戒紧盯着的,还在挪威科技博物馆屋顶上伫立着的两骑的身影瞬间消失,然后,身高轻易超过两米、充满野性的巨汉(Rider),无声地出现在了距离原本位置应该有两千米左右的距离的拉格纳尔和少女的身后。

「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圣婴,猛然逼近的巨躯。

在那巨体背后,有着携带圣枪的枪兵乘坐其中的冥界船。

——那艘船,隐藏了移动的路途吗?

这是完美而完全的出其不意。

勇士拉格纳尔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绝技是什么构成的。

利用了冥界船的特性,向世界的表侧(Texture)的间隙中暂时潜航——能够滑入世界的间隙的名揭穿,能够进行将杀意、魔力、热量和动作,一切情报都无法被感知,能够匹敌Assassin的气息遮断技能效果的完全的气息遮断,外加在此基础上的超高速移动。在奥斯陆市长处的战斗后消失的冥界船,就是这样,字面意思上从世界中消失了。

虽然比起使用令咒的瞬间移动要有几步的劣势,但却也是疑似性的瞬间移动的一种。

也就是说,这次的Rider的一击,正是无论感知还是回避亦或是防御都极其困难的必中猛击。

「你还是那么没出息啊,小鬼!」

巨拳直击过来。

由于其激烈的动作,头巾部分脱落,Rider的头部显露了出来。

那张面容,是狼!

是以愤怒与杀意露出獠牙的狼战士(úlfhéenar)!

从属于伊斯托雷阵营的Rider,其真名正是——

「……辛菲特利!」

被猛烈的重击打中胴体中央,勇士睁大了双眼。

这时他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明明应该是悠然地准备袭击对方,却反过来被奇袭的这一事实。

但是,惊愕和后悔也不会停止行动,心不会分神,不会将焦虑,也不会混乱。

毕竟——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已经做好了各种觉悟了。

——啊,好久不见啊。

——我可是知道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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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伯父大人。

因此,哪怕吃下了出其不意的一击,勇士也完全没后退。感觉到了数根肋骨被完全粉碎,内脏破裂般的剧痛,拉格纳尔也把涌上喉头的血块重新吞回去,一边细心注意不会破坏到怀内保护着的尊贵公主,音色的少女,一边以对奇袭的巨拳以反击形式向对方挥下厚重的巨斧。

虽然算是半反射性的攻击,但也注入了能够注入的所有杀意。

即便是从属于神秘与幻想的范围,被称为超常兵器的从者的灵基,何等时代的英雄英杰,只要命中的话就会立刻会击碎头盖骨,连同脑子和脊髓一起击碎,让内脏爆散四周。就算有人说不可能,也要做。不管是人如此说,还是神如此说,都没关系。对敌人,挥下,斧头。

「……!」

低吟声。

那有着钩爪的巨掌攥住了斧刃。

那强大的五指力量,将那万死的斧击阻挡。

突然,双方的视线相互交错。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Berserker!」

因愤怒而发狂的狼——

看见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

并非是吞噬,与性命相连的本能,而是有理性和知性才引导出的愤怒的具现。

「就在这里立刻杀掉你,我的侄女!就由我来拯救!」

那伴随着嘶吼的沉重踢击,无法躲开。

腹部完全吃下了这记踢击,拉格纳尔被吹飞到了遥远后方的空中。

当然,他还是很珍重地抱着银色少女的身体。

保护着坏掉的东西被踢飞,这还真是挺难搞的啊。

拉格纳尔和冥界船上伫立的枪兵,在空中,只在一瞬之间视线相合了。

不做出追击的理由立刻就能想到。是为了对骑兵尽情分。那个男人,难道打算在这场亚种二连圣杯战争中,彻头彻尾贯彻骑士的样子到最后一刻不成?

「热死了」

少女的嘟囔声传了出来。

同时,有她行使了某种卢恩的感觉。

相应的,她手上的魔银之枪暂时解体,变化成了那接近大竖琴的原本姿态。会让人联想到有翼的白鸟,描画着优美曲线的银之琴。据说那是作为她的母亲的半女神,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留给她的,为了让她能够飞往天空的任何角落的,外置的翅膀。

与使用与生俱来的魔术之力,行使原初卢恩进行的浮游和飞行不同。

通过与变形成羽翼形态的大竖琴化为一体,少女获得了能够飞向平流层以上的超高空,以及高速飞行的性能。

代替挥翼,乘着风与翅膀化为一体的少女向天空进发。

一息间就超越了音速,与被袭击的地点保持了距离。

在那产生烈风的魔术性防御中,拉格纳尔拼命地抓住了翅膀的一部分。

「噢噢噢噢这玩意好难骑啊!」

「为什么被在袭击前被人找到啊,你是笨蛋吗?」

「虽然很难否定,不过与其说我是笨蛋,不如说是对方太麻烦了。狼头的伯父大人(辛菲特利)……不过,嘛,你是不知道的吧」

即便拉格纳尔在风中如此嘟囔,但少女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知道的。

和现在的我一样,你也对那个伯父没有残留一点记忆吗。

「现在就这样也无所谓,首先,要赶紧保持距离从那些家伙旁边——」

离开,拉格纳尔正要说出时。

勇士明白了,保持距离,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几乎就在一瞬间,渡过间隙,冥界船已经近在咫尺。

不明白这超高速移动的理由的拉格纳尔,只能发出感慨。

「……!

「那么,就重新开始,准备再战吧」

船上的骑士,又一次架起了圣枪。

尽人情看来也只有一次。

真是笨拙,比起这样思考还稍稍更快地,枪迅速地放出了闪光。

那由光形成的斩击——向着那用银翼以拉着勇士的状态高速飞翔的少女,飞去。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奥斯陆·歌剧院】

——加加姆·伊斯托雷!

——真是干得出来啊,完全被他占得先机了。

雷米娜毫不在意他人目光,在舞台上大声地咋了咋舌。

那并非只是对召唤出来的英灵的性能有自信。

通过降灵术对敌性存在进行探知,原来是具备这点才提出的规则X!

「那么,紧迫地登场了!以银之翼在天空飞舞的可爱少女,面对在那以光帆渡过天空的船上飞来的圣枪朗基努斯的光辉,能够躲到什么程度呢!」

在那大型影像上,天空正在展开着死亡竞速。

化为魔银的大鸟想要逃开的少女,与和速度结合地刚刚好地配合飞行的冥界船连射而出的光之斩击。即便少女的最大速度甚至能暂时到达音速,但可能是因为紧抓着翅膀不放的勇士碍手碍脚,现在的飞行速度至多也只有时速300km左右。伴随飞行产生的风的魔术性防御,以及机动力,才能勉强避开被直击,但这能维持多久呢。

而在这样的画面右侧,正在快速连续流过一堆展现出打赏了高额的チップ的发言。

——真是恶趣味、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处于劣势的原因。

——要是有人能像我这边打赏ゴールド以上チップ的话,他们肯定会直接翻脸不认人吧。

《黑鸦卿:漂亮的团队协作,投一枚シルバー给伊斯托雷》

《绿树卿: 就该多给我们看看这种好东西。这边也投一枚シルバー》

《白夜卿:难道不成,Rider的船能够实现次元潜航吗?》

《战略卿:如果是次元潜航的话这个频率就太高了。顶多是Texture潜航吧》

《赫日卿:伊斯托雷阵营真是让人看得安心,我投一枚ゴールド》

「大家都十分慷慨呢!另外,チップ中10%的份额会由我们主办方收下,真的是非常感谢」

这还真没听说过。

明明听说是无课税的,居然要被拿走一成也太痛了。

雷米娜噘着嘴,而她实际上还连一枚チップ都还没收到就是了。

「不过这个情况下,有件很奇妙的事情。究竟为什么,在那次出其不意的袭击中,Lacner的宝具没有被真名解放呢。难道说是Lancer的骑士精神不允许这种事情吗!」

纯粹而诚实的骑士。

有时甚至会被人说成愚钝的骑士·帕西瓦尔的话,从性质上来说是确实有可能的。

但是同时,雷米娜也想到了其他可能性。

并且对这个可能性,雷米娜的心中甚至抱有「原来如此」的强烈实感!

那位狼战士的猛烈袭击,完全在大型影像上展现出来了。

辛菲特利。Berserker确实这么称呼Rider,对方也确实对此回应了。也就是说,那个Rider毫无疑问是在神代北欧的传说中所记述的战士辛菲特利。

——Rider原来是辛菲特利。

——那么,我们就还有胜算。

即便是拥有强大的潜伏和移动能力的宝具的Rider也好,即便还有携带圣枪的Lancer与其一同也罢。

接下来才是决胜负的时候。

明明雷米娜才刚刚如此决定了。

「胜负已经决出了,千界树!见识到了我的Rider的宝具之力,就该知晓你们已经不可能逃脱了!」

梅梅尔如此叫嚷道。

因为是没啥意义的挑衅,就无视吧。

雷米娜如此决定的,但是。

「为什么沉默?你这样也算是探求神秘的规则,荣耀的魔术师的一员吗?看在挑起大战的千界树的先辈们,还有你身上的魔术刻印的份上,赶紧反省自己的行为,向我们道歉吧!」

好烦啊。这个女人真的是。

从这里开始就已经超过愚蠢这条线了。

没办法,既然被人这样说了,这架我想不奉陪都不行了。

「闭嘴吧三流货色」

「三、三……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什……」

因为过于震惊,梅梅尔·伊斯托雷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没想到这边明明处于劣势居然还能用言语来反击她吧。

像她那样教养良好的大小姐,明明不要向亚种二连圣杯战争这种可疑的玩意伸手,就乖乖缩在乡下不就好了吗。雷米娜如此想着。

但是要是说出这几句话的话,那就反过来会越过对方的红线了。

所以,她向兄长的加加姆。也就是持有令咒的御主搭话了。

「加加姆·伊斯托雷,好好给我听着」

他保持着沉默。

已经行使完了探知魔术,所以其容貌也已经变回了原样。

他只是冷冷地向这边一瞥,视线就如同朝向猎物一般冰冷。

这样就够了。这是,某种诅咒。

但是这并不是对伊斯托雷兄妹的诅咒,而是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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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留下自己身上的魔术刻印的历代家主和他们的家人们,为了埃尔特弗洛姆一族,以及为了将一族众人都招入了自己高耸入云的枝条下的高祖达尼克——包括,赌上了一切挑战时钟塔的千年黄金树的精锐们,雷米娜发自内心地起誓道。

「这场对决,赢的会是我」

而加加姆那方的回答。

到最后都不会开口,雷米娜以为会这样。

没想到,对方的嘴角却上扬了起来,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你试试看啊,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一族」

【特殊宏观启动】

【观测对象变更/复数观察/奥斯陆北部郊外】

魔银之鸟,在空中驰骋着四处躲避。

时不时还会使用会让身影瞬间消失的超高速飞行,通过突破音速的冲击波扩散到周围来拉开和追逐者之间的距离,但那却没什么意义。

可悲的是,对鸟紧追不舍的并非处于此世,而是处于彼岸的冥界之船。目所能及的距离没什么大意义。

无论怎么四处逃窜,都会被追上。

冥界船潜入此世与彼岸的间隙,很快就追上来。

而在此之上,船上还有骑士乘坐者。

虽然那缠着外套的狼战士已经是相当麻烦了,但这个骑士却更胜一筹。

从冥界船上,圣枪闪耀,他不断以鸟为目标挥出由光形成的突刺、横扫、竖劈等等。非常勉强地避开,有时候没能完全避开的光则由缠在周围的风来想办法弹开,但这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不要碰弦!机动会摇晃的!」

「对不起啊!可是公主殿下,这玩意可真难乘坐啊」

由魔银编织的数枚翅膀,存在着弦。

不管怎么变化形态,果然,原本还是竖琴吧。

「进森林!」

一声大喊后,将魔银之鸟与自身一体化的少女开始了低空飞行。

虽说是郊外,但还是有一定的民宅存在。在这种市区地带的低空飞行,是违反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规则的。——

像对御主进行如上告知,目前看来没什么必要。

少女选择的是周边的针叶树林,没有人的气息。

可能是打算利用这种有着众多树木这种明确的障碍物的地带来甩掉追击者。但是,对冥界船来说基本毫无意义。甚至于需要一边注意障碍物一边飞行的,只有魔银之鸟一方自己而已,不过少女和维京勇士也没有这种情报。

更何况,作为冥界船之主的狼战士,在骑乘的技术上凌驾于少女。

这在针叶树林内见缝插针地穿过树木的高速飞行,不如说,反而让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非常遗憾——」

完全,被追上了。

「二位是无法逃离我们的」

在接舷状态下,圣枪的连击不断向魔银之鸟袭去。

不只是光之斩击这样的远程攻击,还包括用圣枪枪尖进行的直接攻击!

骑乘状态下也毫无影响,其每一击都很沉重。如果只是快的话还可能如钢铁般坚硬地勇士的斧头去粉碎,但由于还有重量,所以还能将勇士那秘藏着巨大破坏力的斧头弹开,不断给予勇士那如钢铁般膨胀起来的手腕令其不断负伤,也能够瞄准要害的心脏彼方,逼近灵核不断展开必杀的突袭。

「哦哦哦哦!」

眼看着要被对方以膂力压垮,勇士忍耐着尽量维持平衡。

实际上,因为是以半吊子的姿势,一边抓着魔银之鸟的一个翅膀一边进行接舷战斗,所以实际上完全就不平衡,但拉格纳尔至少不选择精神上的退让,即便变得遍体鳞伤也成功地处理了骑士的攻击。

通过惊人的集中力,只躲开瞄准灵核的致命伤。

「哈哈,你好强啊,骑士·帕西瓦尔!」

「阁下也非常不错」

他们之间的战斗——有人在观察着。

她们藏在マリダレン湖畔,特别是十分高的树们的影子中。

一边,是通过英灵的能力(Sikll)获得的超常感知力。

另一边,是通过能自由自在地行使的远观魔术。

这是与第二御主ジョアン・メレスル进行契约的两骑英灵。

「嘻嘻嘻,你看啊,Assassin」

「是的,我在看」

戴着白色骷髅面具遮住容貌的女人如此说道。

那是将长发编好,卷在自己肢体上的女人。

那时有着如同沉入影中的光滑肌肤,和全身带着众多刀刃的女人。

女人,正在盯着骑士的战姿,和那圣枪的光辉。」那就是圆桌的骑士,无垢的圣枪使帕西瓦尔,真真正正的影响——」

「没错,真是不得了的怪物。面对那种对手还真能撑啊。嘻嘻,这不是有那么活力十足的小子吗」

拿着长杖的女人如此说道。

那是如同老女、又如同妖女、还如同童女一般的女人。

那是将左脚置换成魔道具、被散发着奇妙的光芒的巨影跟从的女人。

这个女人,却是将目光停留在勇士的战姿上。

「嗯……」

骷髅面具的女人的声音中混杂有困惑之意。

骑士帕修瓦尔卿值得评价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是过去名列那位骑士王的圆桌中的骑士之一,也是带着圣枪的无垢骑士。

但是杖之女,现在的身姿是老女的森林女怪,虽然对骑士的强大给出了怪物的评价,但是好像也对正与那位骑士相对的Berserker格外瞩目的样子。

「レーシィ会着急也没办法呢。什么呀,那玩意。那可不是刻在座上的死人的记录之流的玩意啊。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Caster?」

这个女怪,到底在笑什么?

骷髅面具的女性感觉后背有某种讨厌的感觉,紧张地问道。

「这可不笑不行啊!这还真好啊!胜利之父,战之狼,军队之父以及最高之人!奥丁老板也真是,有够乱来啊!还是说那啥,现在已经完全溶进世界之中的的命运之女神们(Norns),想要给这人理蔓延的现世添堵吗!嘻嘻嘻嘻嘻嘻」

女怪笑了一会后,突然就以冷静的语调说道

「好好看着把,可爱的我的Assassin。那就是,所谓真正的勇士啊」

如此,低喃道。

——他一定是,真正的维京吧。

——在这压倒性不利的情况下,也没能隐藏住对战斗的欢喜。

圣枪的骑士如此判断道。

不如说因为不利才会漏出感情吧?

就好像在战场中总是在规诫自己要冷静一般,实际上,在奥斯陆市长厅楼顶对峙的时候,他直到最后都保持着冷静。而现在,像这样,每次由于圣枪的一击而鲜血四散的时候,他那作为维京人对战斗和死的特有感情才会泄露出来。

也就是,在杀戮的最后自己也应该走向死亡的疯狂。

不,对将战场的支配者作为至高存在去侍奉的他们来说,能在其中感到痛苦的人才是毫无疑问是疯子吧。

骑士·帕西瓦尔冷静地推测到。

狂暴的北欧勇士,他是,真货。

所以,在这样以接舷状态下以枪和斧进行了数回合的战斗后,他应该也已经充分理解了。

两人的马有着绝对的差距。

魔银之翼。虽然是很棒的宝具和使用者,但和冥界船之主相比则远远不及。

——实在可惜。坐骑的差距会让两位败北。

下一回合,亦或是两回合。最迟也就三回合。

再次进入接舷状态的话,到三个回合自己就能切实地将他的心脏和银之少女的灵核一同贯穿,结束一切。拥有铁色头发的维京应该注意到了。

「……那么」

再次接舷的时间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为了迎接命运之时,骑士再次架起圣枪的那个瞬间。

大竖琴的姿势变低,围绕着它的魔力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瞬间,狂风和苍炎以少女为中心向四周释放。

应该说是魔力放出和形态变化的合体技吗,通过大竖琴初次展现的超加速,魔银之翼发挥出了比之前都快的超音速,不断远离冥界船。

「厉害,没有毁坏任何树木,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那没法长时间保持。那样的话,魔力很快就会耗尽」狼战士喃喃自语道。

「能够进行魔力感知吗?」

「我不擅长卢恩」

「那么,就拜托御主吧」

御主加加姆·伊斯托雷的【眼】知道现在也还捕捉着北欧勇士的身姿。

很快就有回复了。

「敌人在奥斯陆技术博物馆」。

讽刺的是,他们似乎潜入了规则X发动时的待机地点。

不同的在于高度。骑士和狼战士至多也只在建筑物外而不在里面,只是以呆在屋顶的形式待机而已。但那边的两骑却选择了进入博物馆内部,将无人的该处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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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地点。

但就和字面意思一样,他们无论是逃跑还是隐藏都没能做到。

御主的【眼】极为精准。

被传达了精细的坐标情报的狼战士,略微抬了抬头望向天空。

多云天气的天空果然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都看不见,但他却好像想从其中找到什么一样。

「Rider」

「别说了。我已经是以一划令咒束缚之身。无法违抗御主的话语」

「那么,就向奇迹祈祷吧。神正在看着」

「……呵。你们的神,是这样吗。还真是温柔的神啊」

骑士,没有点头。

却也没有摇头。

接下来的蛮行,想必不仅会伤害狼战士内心中深藏的思念,还会将展现与人相联系的历史和文明的博物馆都破坏到无比凄惨的地步吧。

让人痛心,这绝不是能在神的眼前值得骄傲的行为。

即便如此,骑士还是会挥起枪。

并非作为热爱诚实和正义的愚者,而仅仅作为一名,侍奉主君的骑士。

不幸中的万幸是馆内没有人。御主的【眼】已经看穿了,馆内除了潜藏的二骑意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人。

「很遗憾」

「不,没事。干吧」

话音刚落,周围存在的针叶树林就消隐了。

穿过世界表层的间隙——

冥界船,已经移动到了指定坐标上空10000米的位置。

远高于形成阴天的云层,所在之处,充满了寂静和众多的光辉。

那是绚烂而闪耀的巨大之月。

而在其彼方,还能看到众星的光辉。

回应狼战士的觉悟,骑士·帕西瓦尔架起了圣枪。

枪名,朗基努斯。据说是过去剜穿救世主的肉体,接受了其血的枪。

与于世界尽头闪耀之枪不同的,另一柄圣枪——

那以枪尖为中心摇动的黄金光芒,突然,其魔力浓度上升至了极限。

「尊贵的奇迹,于此。读秒开始(Count Down)」

伴随着祈愿的话语,枪的光辉同时增加。

圣杯骑士加拉哈德,以及骑士巴林。将缠绕着圣枪的,以两人之名所施加的魔术性拘束解除,本被压抑的魔力被解放开来。

枪头如今,已经变貌为了巨大的光之刃。

那无限增大的光辉,如今,已经如同太阳一般——!

「——光芒照射的命运之枪(Longinus Count Zero)!」

光芒溢出。

以释放光辉的巨大光刃为起点,光带逐渐形成。光带将云层破开了约半径五米的大洞,呈一条直线地,被仿佛沉眠一般在地上静静躺卧着的科技博物馆吸过去。

精准地,朝向勇士和少女屏息隐藏着的坐标。

「……漂亮」

「我去进行确认。请阁下在此处待机」

帕西瓦尔踩上冥界船的边缘,毫无迷茫地下船了。

向着那被凄惨地开了个大洞的博物馆,带着圣枪的骑士以猛烈的速度开始急速下降。

以魔力作为推进力,以时速200km落下开始的0.001秒后帕西瓦尔就确认到了英灵的气息。怎么可能。不,只能承认眼前的事实。奇迹确实发生了。

对方还活着。

他很清楚,那是拥有灵核的英灵的气息、和现在也没衰退的魔力混合在一起。

明确的魔力有两个。从者的气息十分浓厚,但过于浓厚导致无法把握两骑英灵是接近还是相互分离的状态。从者的气息说白了就是类似气味一样的东西,在这次的现界的他是这样认知的。

——那么我就在此处,在此时再一次确认吧。

——如果是真正的奇迹的话,那我的枪就绝不可能夺走那性命!

「喝啊!」

在落下过程中也瞄准后释放的,圣枪的闪光!

这是虽然并非真名解放,但也是强烈的一击,向着眼下的瓦砾释放了出去。

被粉碎的瓦砾碎块,轰鸣声,卷起的粉尘。

在那里,仅仅在约半个呼吸后——

帕西瓦尔降落到地上并引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并将圣枪的枪尖刺入了与就在刚才被光射穿之处完全相同的位置。将瓦砾粉碎成更加细密的粉尘。鲜血。

「嘿、嘿……偏了、啊。Lancer先生呀」

有着很深的手感。

追击的枪尖贯穿的,就是那个维京人的身姿。

啊!他,即便完全吃下了圣枪的真名解放以及紧接着的二连追击——却依然保有灵基。

——为什么。通过奇迹生存下来,身为维京人的阁下不可能期望这种事吧!

「!」

惊愕之声从骑士的唇边漏出。

仅仅一瞥他便已经把握了事态。

勇士那皮夹克下穿着的衬衫的光芒,那是。

「魔银之衣吗!」

「回,回答正确……」

——足以在解除了二重拘束的圣枪所发出的魔力投射下依然生存的,概念防御!

——虽然使用次数有所限制,但却极其强力的防护宝具!

据北欧传说所言,女武神的织衣据说能从任何攻击中守护穿着者。

说到底,那并非是以人之手创造之物。传说中那是到了公历9世纪、在已然并非神代的北欧,由屠龙的大英雄和女武神之间诞生的最后的女武神——亚丝拉琪,赠予作为自己伴侣的维京王之物。

那么这位勇士,其真名便是——

「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

「正是我!」

勇士拉格纳尔,即便还在口吐鲜血,依然死瞪着骑士。

他背后有什么东西在。

将身形藏在体型巨大的他的身后,隐藏气息,那是手持魔银之弓的少女的身姿。

——以己身一人将一切攻击接下,保存下了Archer吗。

——干得漂亮。Berserker·拉格纳尔!

想必接下来,立刻就会有向着灵核狙击而来的魔力箭矢吧。

那么,只能使用圣枪来进行对应了。

骑士向握着圣枪的手注入更多的力量,却动不了。那深深刺入勇士拉格纳尔的腹部的圣枪枪尖,如同被巨大的食肉兽的上下颚给咬死了一般纹丝不动。那由不屈的意志和决心而化作钢铁的维京人的肌肉,绝不放开圣枪!

「还没完!」

那就用肩部的大盾(Binder Shield)防住女武神的箭矢即可。

就在骑士这样摆出架势的刹那——

勇士的瞳孔深处,出现了摇动的火焰。

「抓住了啊,老板!」

「!」

——原来如此,他们的目标是。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奥斯陆·歌剧院】

「OK!」

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喊了出来。

在舞台上,以完全不顾羞耻的大声量。

明明已经知道念话并不需要发声,但就是热血上涌了。

但是,错误也就到此为止。

高高地举起右手,将意识和魔力集中在令咒上。

「Arhcer!——跳起来!」

令咒行使。让契约英灵进行瞬间转移。

目标位置,是挪威科技博物馆上空10000米。

但是,大概往西方偏了约15米左右。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科技博物馆上空】

看到了,月亮。

不知什么时候降下的,极光(aurora)之帐。月牙在其彼方漂浮着。

然后。

银色少女出现在了,博物馆上空10000米处。

是位于Rider辛菲特利的滞空坐标约西向15米左右的坐标。

少女已经拉开了魔银大弓,搭上的魔力箭矢已经被拉圆了。

那是从没有任何气息的状态下,等同于瞬间移动般的超高速空间移动。

通过拥有超高密度的令咒的行使引起的,三次奇迹中的一次。

「——」

狼战士正毫无防备地露出后背。

瞄准的是灵基的中央,心脏。

那是与可谓是英灵的性命的灵核在概念上最接近的,重要器官之一。

即便是以以太构成的暂时的肉体,没错,被射穿了心脏还是会死。

要是少女在转移的几乎同时放出箭矢的话,回避和防御都不可能做到。

通过令咒进行的疑似转移。那是,能够超越众多熟练之武的,令人惊愕的力量。

那闪耀着碧绿色光辉的魔力箭矢。那只要贯穿了心脏就能轻易将英灵结果。

如果是一般的英灵的话,确实会这样吧。

但是,那不可能毁灭真正的北欧勇士。

独自一骑伫立在冥界船上的巨汉,战士辛菲特利——

能够无意识地,反射性地对应来自死角的攻击。

也能够将钩爪射出,将那被与生母相似的星之银发所覆盖的小小头颅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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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够从船上跳跃起来,用那化为狼的锐齿,将那细细的脖颈瞬间咬碎。

无论哪个对辛菲特利来说都非常容易。

即便是无比接近魔法领域的转移,进入了辛菲特利以最大警戒紧绷起来的反射杀戮范围的猎物,只会被立刻悲惨地夺走性命。

要说有极少数的例外的话,如果是具备剑和枪的绝技的天才,或者是熟练者的话,也许可以超越其爆发性的反射速度,向他做出必杀的一击吧。但是银色少女虽然有着优秀的战斗技术,但其技术还没有到达超常的领域。

辛菲特利那可怕的豪腕在低鸣。

钩爪已经挥向了后方,朝向了背后的少女。那比起大型的匕首还要危险的锐爪,已经以爆发之势,如同被射出一般伸长了。

这样的话,银色少女已经只能在空中,就这样在拉着弓的状态下死去了。

本应如此。

但是。

在辛菲特利那锐利的狼眼,捕捉到那双苍蓝的双眸的瞬间

——哦,那可爱的样貌!

——怎么会忘记呢,那闪耀的碧玉之瞳,如同将星海编入般的银发。

认识到了银色少女样貌的狼之男子采取的反射性行动,并非是杀戮。

「亚丝拉琪」

而是安稳的眼神。以及如同叹息一般的一声呼唤。

原本应该会将侄女一分为二的钩爪停止了伸长。

没错,不可能杀她。

正因如此,辛菲特利才会在加加姆用降灵术发现Berserker和少女的时候没有让Lancer射出圣枪。那不行,不会让她被杀。只有这点绝对不行,要说为什么的话,自己绝不是为了杀死这值得怜爱的少女而来到这里的。

没有阻止从上空放出的圣枪解放,是他相信她们能够通过概念防御生存下来。

那个维京小子虽然是应当憎恨的怨敌——

但如果不是被出其不意地偷袭的话,他即便耗尽自己的防御宝具也会守护少女。

没错,果然,还活着。

还为我们而活着。

——啊,我的爱。吾等一族最后的爱子啊。

——我正是为了真正拯救出你,拯救出应当被慈爱的爱之结晶,才会!

「美丽的银光啊,你要活下去,我的——」

语音被遮蔽了。

在他将自己的一切思念告白之前,超音速的一击便击中了他。

锐利的魔力箭矢顺利到达了Rider辛菲特利的中心。

与瞄准的毫无差错,正确而无情地,将其心脏粉碎,并且深深地刺入了那隐藏在灵基最深处的灵核。

最后映照在狼战士的眼瞳中的,是闪耀着的月亮吗。

亦或是,那与刺入自己胸口的箭矢有着同样颜色的,那双可爱的双眸呢。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不要好像很熟一样乱叫别人的真名好吗」

很简短。

仿佛很不耐烦。

脸颊稍微鼓起的少女嘟囔道。

之后,狼头男子的灵基当场粉碎四散,不留形迹地从现世消失了。

冥界船也化为细微的粒子烟消云散了。

留在挂着弯月的夜空中,只剩,世界上最后的女武神一骑。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奥斯陆·歌剧院】

「——不要好像很熟一样乱叫别人的真名好吗?」

在会场中,独自响起的自言自语。

在一瞬的迟疑后响彻会场的,大欢呼。

虽然让人感觉仿佛有数千个观众一般,但这是不对的。

说得好听点的话是沉着冷静,但主要还是以守旧性质着称的魔术师们,自然不可能像这样聚在一起协助主办人营造现代风的热烈气氛。大半的欢呼声,想来都来自主办方设置的使魔或者人造人吧。

别说欢呼了,甚至还响起了掌声。

「骗人的吧……!」梅梅尔几乎要摔倒。

「撤退,帕西瓦尔。我们要重整态势」

加加姆看似还保持着冷静——

但是居然将念话内容用嘴说了出来,很明显他也陷入了相当的混乱状态。

甚至失去了望向雷米娜那边的余裕。

「解除!加加姆·伊斯托雷氏所申请的规则X,就在这个瞬间解除了!让我们为向Lancer以及Rider所组成的强力《组合 Buddy》挑战,并漂亮地讨伐了Rider,展现出了勇气的挑战者,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致以热烈的掌声!」

在这充斥拍手喝彩的轰鸣中,雷米娜「呼」地吁了一口气。

虽然被会场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回过神来,真是出了一身好大的汗。

想必是那对战斗的竞争感到现在显现在了身体上的缘故吧。

当她认识到这点后,她背后接二连三地以剧烈的气势开始一股一股地涌出了汗水。

——啊,好热。好热好热!

——总而言之真是千钧一发。

雷米娜一边扇动着衣袖给自己扇风,一边小声嘟囔道。

「这样就,先解决了一骑」

这并非是偶然的胜利。

从最开始就是以「这样就能赢Rider辛菲特利」来执行的。

首先雷米娜定下作战的基础立案。

以骑士帕西瓦尔作为目标,对他保持最大警戒并投入最大战力挑起决战——表面上撞成这样,这次的一战归根结底只以Rider为目标——大概就是这样。以从考列斯兄长那送来的数据中记录的,英灵帕西瓦尔的战斗性能来看,只要他还和Rider两骑处于骑乘状态,可以明确宣布目前的Archer和Berserker毫无胜算。就是如此,赢不了。

所以,必须要将这相性拔群的两人引诱分割开。

Lancer是否进行宝具的真名解放,这里就是成败的分叉口。

根据过去举行的两次亚种圣杯战争的情报来看,据说Lancer不会认同仅以真名解放就能击破敌方英灵这一点,必然会去确认灵基的消灭。如果敌人勉勉强强生存了下来的话,就会在极近距离内亲手给对方最后一击。

这个行为也许也包含对对战对手的敬意把,但这就正中下怀。

Lancer去收尾的时候,Rider应该会和宝具一同留在上空。

自然,因为他很快就会消失到其他地方去,所以必须要在他移动之前更快地将战力送过去将其结果才行——

「……就算你说要结果,Rider当然也会警戒吧。这点要怎么突破?」

面对如此提问的雷米娜,Berserker则——

「将公主殿下送过去,让公主殿下杀了他」

面无表情。

声无感情。

他以没有丝毫迷茫和焦虑,没有任何颜色的声音如此断言道。

平时展现的都是相对比较快活的氛围的他,只有那时,看上去像是冰冷的利刃一般。

我想要去感受他是以何种精神状态到达这个结论的,但是没用。

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是你的,妻子,对吧?」

「没错」

「公主啊、尊贵啊、我感觉你好像说过这类词语好多次来着」

「亚斯拉琪是我尊贵的公主殿下,是我的一切。那有什么问题吗?」

「额……」

「咋啦咋啦,老板。你难道不想赢吗?」

「!」

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

将不断杀人才能活下去视为理所当然的规则,他是生活在那样的世界的战士。

我还以为自己在头脑里已经明白了,但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

雷米娜事到如今才知道了。

虽然因为从小开始的训练和心理准备(Mind Set)的缘故,她有着能在杀人行为或者尸体前保持冷静的自信,但是这种自信和那作为字面意思般的战斗机器,杀人机器运作的真正维京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即便是所爱的伴侣也能选作杀人道具。

而且,还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和迷茫。

「我是不行的。由我去从他的死角处攻击的话,会瞬间被他的爪子切碎,那样就完蛋了」

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淡淡地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Archer的话一定能赢,是吧?」

「没错」

「有根据吗?」

「是叫Rider来着?那是辛菲特利。靠气味我就明白了」

「辛菲特利吗、那应该是……」

「没错,是伯父大人」

大型影像上,开始放出决出胜负的瞬间的慢动作画面。

而看着这段画面。Rdier在见到亚丝拉琪的时候动作似乎稍微变慢了一点。

最开始的奇袭中没有解放圣枪,一开始还以为是帕西瓦尔讨厌完全的偷袭这种卑鄙手段,但那也许是来自Rider的意向才对。

要想确认究竟是哪边,恐怕已经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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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画面中的Rider似乎嘟囔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完全听不到。

——难道是说「住手啊」,之类的的吗?

从Berserker的话语来判断,辛菲特利似乎很溺爱自己的侄女。

这可太奇怪了,雷米娜如此想到。

在传说中,亚斯拉琪的父亲,屠龙大英雄齐格鲁德的兄长辛菲特利,应该是在齐格鲁德出生前就已经死了。也许正因为是英灵所以才会知道自己有侄女存在这一情报,但他应该没有在生前直接溺爱亚斯拉琪的时机才对。

但是,那个大丈夫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吗?

实际上这作战也非常顺利。

和那个大丈夫说的一样,Rider没有攻击银之少女。

是自己这方赢了。

「……」

——穷途末路下的逆转大胜利。

——这里本来应该是可以表现巨大喜悦的时候。

——为什么呢,在我心中却有某处感到很痛苦。某处,很痛苦。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科技博物馆内部】

月光与星光倾注了下来。

原本应该埋尽夜空的阴郁云层,不知何时已经放晴了。

在那被圣枪开了个大洞的科技博物馆——

在大洞正下方的瓦砾正中间,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感到很麻烦。

Lancer·帕西瓦尔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貌似是接收到他那边的老板的无声指示,无言快速地离开了这里。所以有能把他这被埋在瓦砾中的半身拉出来的膂力的人已经没了。

本来用自己的力量离开就行,但现在身体完全动不了。

虽然因为穿上了魔银衬衫总算是勉强活下来了,但他现在处于吃了那来自什么圣枪的魔力怒涛,外加最后保险起见的一刺的状态。

已经,连眨眼都觉得很累了。

呼吸都很费功夫。

直到现在,来自和iPod nano无线连接的耳机中的声音还在敲打着鼓膜。

演奏中的曲目是弗朗茨·费迪南德的《This Fffire》。

这是一首呼喊着烧毁都市的歌曲。

是苏尔特尔的歌吗。

——那么,说不定和我还挺配的。

他闭着眼睛如此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

有种「呼」地轻盈降落下来的气息。

睁开眼睛,那里有着从天而降的如同光辉本身的身影。

那和来自圣枪的压倒性魔力完全不同。

闪耀的银发飘逸、通过大洞来到这里、这位少女正是——

「狼之Rider,我杀掉了」

「嗯」

「你也要死了吗?」

「这就看您是否降下慈悲了,公主殿下」

「……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会很头疼。我很想要亚种圣杯,但是一骑(一个人)就很难了」

最后的女武神,最爱的,尊贵的灵魂。

Archer亚斯拉琪,眨了眨碧绿的眼瞳如此嘟囔道。

拉格纳尔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请把我拉出来吧。治愈的卢恩也拜托了」

「选一个」

「两边都拜托啦」

「真是的」

真是个任性的维京人。

她仿佛想要如此说一般,鼓起了小小的脸颊。

音色少女,伸出了手——

在少女身姿的彼方。

透过科技博物馆的大洞能望到的星空中,啊。

两只乌鸦正在飞舞。

——吾所爱的公主殿下啊,你,一定会。

——由我,亲手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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